情迷貝克街

"奉您为王,即刻加冕。"

【black hat ×Dr.flug】天才在左,恶魔在右

哇……接下来就是最困难的部分了【恐慌】我会努力写到最好的!【鞠躬】

flug正尝试一次性从纸箱里抱出一整摞的纸张,但那对他来说有点不稳当,于是他只得放弃,然后一沓一沓的把那些积灰的材料给拿出来。他现在忙着大扫除,得赶在圣诞节之前把这个照不到日光的底下洞穴给好好清理一番。

他待在孤儿院的那十几年里萨西太太会在每次圣诞节前一个星期领着年龄稍大一点的孩子们把房子的角角落落都给打扫干净,将那些印象中总是到处都有的积木和布偶给收进玩具箱。这是他们孤儿院的惯例,也可以说是一个仪式,修女说这是为了让大家都能毫无累赘的去迎接美好的节日和新的一年。

flug总是被安排去做那些细活,像是把童话书按从高到矮的顺序排列好,擦干净绿萝和常春藤叶子上的灰尘,把前院长的参差不齐的草坪修剪一次,帮小孩子们叠好所有的衣服和袜子然后像档案一样整整齐齐的码进衣柜。这些都是萨西平时没空去做的家务活,她一年中的每一天都得照看着二十多个小孩——其中总是会有没长牙的婴儿,在清晨和孩子们的午睡时间抽出时间来采购日用品、不同尺寸的干净二手衣物、每天要用到的食材和米糊、以及别的一些东西。等到晚上所有需要哄的孩子都睡着了,便会堆出一些需要她来洗的衣服和沾满果酱和汤汁的口水巾。她还必须到处联系和接待想要收养小孩的夫妇或男人们和女人们。即使有大孩子们帮忙萨西也只能在周末潦草的扫一扫某些房间然后拖上一次地。

flug确实像萨西说的那样有耐心又聪明,不会为了考虑怎样排列抽屉里的小东西花上太多时间,但这不是她总把这些活计托付给flug的全部原因。

他喜欢手上忙着的感觉,所有的东西按他的意思各归各位,一叠厚厚的贺卡和明信片用旧报纸包起来正好塞进两个小储物盒的空隙里,小小的胡桃夹子和针线包填满角落,杂乱无章的零碎像砖块一样整齐的堆砌装满橱柜,这与将零件和铁皮组装成可以通电运行的机械一样让他觉得有成就感。但比起科学实验,打扫和收拾对flug来说更加令人放松,他在干活的同时可以胡思乱想,但不会有浪费时间的负罪感。

flug将一堆乱七八糟的A4纸分成了二十多份摊在地上,撕开了刚邮到家的一包牛皮纸文件袋,把A4纸一份一份的装进每个袋子里去。

距离平安夜还有一天,但flug没有一棵可以用的圣诞树和彩灯,去年留下的所有道具都已经被demenita当成木材办了个篝火晚会。不仅如此,他甚至没有能够送给小女孩和505的礼物,这让他感到很沮丧。

如果他再稍微有点儿胆量,就能自己到black hat面前像从前一样申请三天的节日休假——即使black hat不屑于参与进来,但只要demenita不做的太过火恶魔会对他们的庆祝行为视而不见。这样他就能去乐器行里给demenita挑一把新的吉他,再帮505带回来一套更大的拼图。

然而那种令人神志不清的接触他再也不想做过多尝试了,那可怕的劫匪效应,空气中看不见的迷情粉末和微醺的男士香水。

white hat给新拿来的两只酒杯里倒上白兰地,拖着瓶身慢慢倾斜,看着耀眼的液态黄金注满玻璃容器,他一边忙着注意手上的酒瓶,还分神跟做在一边的black hat打趣,“嗨,我问你black,上个礼拜天你在我那儿的时候说,你亲自动手阻止了flug被人带走是真的吗?”

恶魔自然的接过递到他手里的酒杯,很明显他现在的情绪要平静的多,“哪一次?”

“当然是第一次,那听起来就很有意思,简直难以置信你居然连领带都没来得及打就赶了过去。”white hat惬意的品尝着属于自己的一杯酒。他知道只要巧妙的运用有关flug的话题,就能让black hat的情绪变得不那么难以捉摸。

“那只是一次失误。”black hat把杯沿贴上嘴唇,不再开口说话。

那次恶魔赶到现场时那个准备收养flug的老头已经在摁孤儿院的门铃了,但black hat没法在一瞬间抓住老头对他念出一长串完整无误的咒语,篡改那一段有关于收养的记忆。即使他隐掉自己的身影也会被一些敏锐的人类小鬼给识破,更别提这里到处都是,而白天也没有足够的黑暗提供给他进行移动。所以他以最快的速度给自己披上了一层黑亮的羽毛,从藏匿的那颗片树冠里俯冲下去,在老人进门之前堪堪略过了他的头顶,对他脑海里一些重要的信息进行了对调。这样的举动在人类眼里只是一只乌鸦飞过而已。

他确认flug仍然会待在孤儿院之后,就找了个公用电话亭打电话给他的助理让他把自己给辞掉。一个足够机灵的恶魔助理绝不会把主人的行程安排的一团糟,显然他聘用的那个研究生根本分不清哪些事得优先处理。

flug的衣柜里挂了一排空荡荡的衣架,但衬衫外套和牛仔裤全都在底下堆成了小山。像泡咖啡和把晒干的衣服收起来这样的家务活他通常只能趁着离心机工作时抓紧时间干完,但每当他抱着收衣篮回到实验室都已经没有多余时间了,于是篮里的衣物只能通通往衣柜里倒。

这一大堆衣服里包括数不清的实验室白袍,冬季的加绒外套和夏天的T恤,还有一条蓝色的沙滩裤,flug打算把毛衣和厚外套都用衣架给挂起来。他跪在衣柜前面,几乎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但那件蓝色工装外套怎么也找不到,flug扯出他看到的那片蓝色衣料,可手感上很明显就不对,这是一件单薄的T恤,正面有一个飞机在空中炸开的卡通图案,线条没有什么粗细的分别和亮眼的弧度,简单的像儿童涂色卡上的蜡笔画,并没有传递出多少飞机失事的恐慌,更多的是动画片似的轻松逗趣。

这件廉价的印花T恤曾在flug彻夜不眠的时候被他攥在手里,上面沾染过他的汗水,血液,和咸腥的眼泪。它和flug的飞机模型收藏中一件孤品一样,都是同一次事故的遗留物。

现在flug只是偶尔才会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用一点安眠药或地西泮片,差不多是两三个月会有一次的频率,如果他不走运在实验中伤了自己,或是被试验品给弄出骨折之类的伤,他就在睡前给自己注射少量吗啡。入睡对他来说不再像刚为魔鬼工作时那么困难。

而这件衣服所象征的意义也随着那些忙碌的日子一点点流逝,至少飞机发生爆炸的卡通画在他眼里不再那样触目惊心。

“好——吧……那么第二个问题,你看,你想要造一个属于你的忠诚科学家,没有亲人,没有爱人,有没有朋友,孤立无援,所以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他控制在你身边?你应该可以很轻松的找一个可信的仆人抚养教导他。”中午的太阳毫不吝啬自己的光,粘稠又浓郁的阳光像一大锅的奶油浓汤,仿佛张开嘴就口腔里就会充盈芬芳,但酒红色玻璃像一层滤网把所有的温度和太阳的香气都给阻隔在外面,只让的血腥的光线照进房间。白色和黑色的西装夹克被凝固在一块巨大透明的红水晶里,都那么的优雅又怪异。

“你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太多吗?”黑色恶魔放下已经空了的酒杯,“让他多少学会一点人类的劣性他才会有渴求,我可没把握得到一个圈养怪胎的灵魂。”

一架合金模型飞机静静的停在flug的大腿上,它本来被摆在柜子最高的一层,高到flug只能看到它蓝色机翼的一角。flug正在用汽车蜡给这架客机表面打蜡,这是他搬进black hat的宅邸时带来的第一架模型,除了机械天平,铂金坩埚,高倍显微镜和其他数不清的化学仪器,这架模型机是和flug相处时间最长的,尽管它不是像波音247和飞剪号那样的经典机型,甚至除了flug以外没有人知道它,没人知道flug曾参与原型机的设计。

回想起来flug甚至在办公室门外等待面试官念23号时,正拿着茶几上的旧报纸在研究最后一页的填字游戏,john就坐在他身边,是第22号,他说这是个好数字,一定能给他带来好运气,尽管他说这话的时候腿一直不停的打抖。flug打算完成面试之后就跟john回宿舍去,然后继续在报纸的招聘广告上用红笔划圈划叉,就他一个人,john应该会试着保持一下午的冥想状态来缓解过快的心跳。他对赢得面试官的好感完全没信心,或者可以说是不抱任何希望,他只是被john拉来壮胆的亲友,如果不是室友扯住他的衣袖用一对渴望的狗狗眼盯着他,flug是绝对不会跟他一块提交个人简历的。

飞机对flug来说是一种兼具科技和梦幻感的交通工具,是幻灯片上俯瞰大地的铁皮大鸟和得用小号镊子和螺丝起子拼装起来的合金模型,是威廉波音放眼未来的伟大构想,或者说是把人类送上天空的艺术品。他第一次认识到这种神奇的飞行器不是在飞机场,也不是偶然抬头注意到呼啸着飞过的客机,而是6岁生日聚会上拆开的一盒波音777模型零件,在此之前他始终沉迷于研究像坦克,机枪这样极端的战争武器——这显然是小男孩内心潜藏的破坏欲和好奇心驱使的。他花了一整个晚上组装好它,当模型的最后一枚螺丝被拧紧之后,flug只能惊讶于这件塑料玩具的美丽,他可以在所有的细枝末节里看到力学和数学塑造的痕迹,当时flug认为有一部分的设计趋近于大自然中那些带羽的精灵,他想知道这个猜测是否正确,并了解更多。之后他几乎每天都会趁着空闲去周边最近的图书馆寻找有关航空飞行有关的书籍和剪报,甚至尝试借阅力学系的专业文献,当然只是被笑出眼泪的图书管理员领到角落里的儿童阅读区,塞了好几本有关飞机的立体卡片图书。

这就是他为什么在众多理科课程中偏爱力学和数学,而组装航模也被当成了一个长期兴趣被保留了许多年。

flug曾考虑过与飞机有关的职业,他觉得当一个机组维修员或飞航工程师都挺不错,但飞机设计师从没在他的考虑范围内——那种里程碑式的开发他想都不敢去想。

他就这么抱着既然参与了那么就尽量而为的心态走完了他早已设计好的流程,以他所了解的飞机和认知经历为开场白,表示他内心对于威廉波音和唐纳道格拉斯的崇拜和所得到的启发,接着用电子幻灯片展示自己的想法,实验成果,在专业领域所获得的肯定和毕业论文的核心思想等等,这一切都被恰好的控制在三分钟之内,语言用了flug所认为最简洁明了的一切表达方式。面试官的问题几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个星期前准备好的草稿和他自己的一点即兴发挥足以对答如流。

也许是因为他走进来的一刻就做好了被刷掉的准备,所以才能如此一气呵成的表达出所有内心所想,甚至连一次结巴都没有,flug对自己面对一群陌生人没有怯场这项小成就感到有点得意。

一个星期之后john就接到了人事部的电话通知,大概说的是明天下午两点半会再进行一次复试,要带上一些需要的材料之类的官方通知,但john却像嗑了药似得一直不停的用疑问语气重复对面那位小姐的每一句话,听那期盼的语气好像打电话给他的是妇产科的接生护士。john做梦似得挂了电话之后还没来得及上床蹦两下,flug的电话也响了,“嗨,早上好!请问是……”这姑娘刚才显然被john一惊一乍的给吓着了,现在是说中午好的时间,“额……我大致上知道该怎么做了,实际上刚才和你通话的那一个幸运儿就在我身边……嗨!john把我放下,现在!”

这flug可没想到。通常来说突发状况会让他手忙脚乱,不停冒冷汗,可这次是特殊情况,他忍不住一直笑,嘴角像是被什么吸引了似得往上扬。

白恶魔把白色士兵移动到了D7,踢掉了对面的主教,黑恶魔的手捏着骑士,却始终没有移动的打算。

“我开始觉得被你挑中有点太可怜了。”white hat把王后攥在手里把玩,观察整个棋盘。

“被魔鬼选择的灵魂从来就不会有好下场,你知道的white hat,我只是让他提前适应。他当然是逃不掉的,毕竟肉体远离灵魂是件比上刑还可怕的事,但我不允许他产生任何离开我的念头。我不得不让他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尽管让一个天才有这种想法很困难。”black hat装作一副毫无头绪的样子,实际上已经算了将近十多步棋。

“换做是我就不会这样对待slug,”white hat试探性的移动了自己的王后。“我去许多平行宇宙做过客,每一个恶魔和博士都相当有趣又特别,但就算阅历和生活环境有多么不一样,所有的博士终究还是相似。总是那么感性。”

black hat可以借着white hat的这一步将军,他只需要移动两枚起
棋子靠近皇后,对面就一定会移动主教,城堡或是一枚士兵来保全皇后,他只需要在接下来的七步里送给他两枚棋子,就能完成包抄国王的布局。但这对他来说不够好玩,所以他把自己的主教移动到H4位,他想要一个一个踢掉对方的棋,这场游戏的时间注定要被拖的很长。

“是啊,人类和他们脆弱的神经……你说的对,但我并不认为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看着对面移动主教靠近黑骑士,black hat尽量克制自己的笑意。

“谢谢你帮我的忙505,我一个人真的抬不动那些老旧器械。”flug给505递上一杯热牛奶,他挺喜欢看着大熊像个小宝宝一样的用毛茸茸的大爪子捧着马克杯,在嘴巴上留下一圈白色的奶渍。

他之前一直在担心能否在明天之前把所有的废弃发明都给弄到前院的仓库里去,但现在大概能在午饭之前干完所有的活。

flug拎着装满湿衣服的脏衣篮,臂弯里挂着一件不属于他的大衣。见到太阳已经是一个星期之前的事了,那时候空气嗅起来凉凉的,阳光过分的耀眼却没法让被阴影覆盖的地方暖和起来。现在是下午四点钟左右,flug站在卡其色的稀疏草坪上,突然发现自己呼出来的气都成了一团团白雾,而太阳也被埋在层层叠叠的灰色片状云朵里,甚至连一丝温暖的光也没法漏出来,他身上的这件皱巴巴的卫衣和白大褂显得有点单薄。

“你是独一无二的,flug,你能做到任何你想做的。”他感觉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冬天,john和他站在空旷的停机坪,大声的对他说出这句话,沙哑的余音充斥着这片一望无垠的飞机场,然后渐渐的听不见了。

flug抬头看划破云层的白色大鸟,留下一线白色的痕迹。

他曾几何时日夜后悔着被这句毫无根据的话赋予勇气。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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